他让她解衣裳说得如此从容,凤九着实愣了一会儿,半晌,默默地拥着被子翻了个身:“我又睡了。”
翻到一半被东华伸手拦住,帝君的手拦在她未受瘀伤的左侧肩头,俯身贴近挨着她道:“你这是怕我对你做什么?”声音中竟隐含着两分感觉有趣的笑意,凤九惊讶转头,见帝君的脸隔自己不过寸余,护额上墨蓝的宝石映出一点烛影,眼中果然含着笑。她愣了。
帝君颇不以为意地就着这个距离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:“你伤成这样,我会对你做什么?”
凤九尽量缩着身子往后靠了靠,想了一会儿,气闷地道:“既然你也晓得我瘀伤得不轻,白天怎么不见放几分水?”半梦半醒中,声音像刚和好的面团显出几分绵软。补充道,“这时候又来装好人。”头往后偏时碰到后肩的伤处轻哼了一声,方才不觉得,此时周身各处瘀伤都处置妥当,唯有后肩尚未料理,对比出来这种酸痛便尤为明显。
帝君离开她一些道:“所谓修行自然要你亲自跌倒再亲自爬起来才见修行的成效,我总不可能什么时候都在你身边助你遇难呈祥。”话罢伸手一拂,拂开她领角的盘扣,又将另一个不用的瓷枕垫在她的后背将身体支起来一两寸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凝滞,药膏抚上后肩雪白中泛着紫青的伤处时,凤九又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