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它去吧,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他说。
三四郎问道:“这件事,先生知道了吗?”
“还不知晓。”
“野野宫君呢?”
“也不知道。”
“先生什么时候给你的钱?”
“月初,刚好过去两周了。”
“赛马票是什么时候买的?”
“钱一拿到的第二天。”
“从那以后,你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吗?”
“我四处奔走也无计可施,实在没办法,只有等到月底再说。”
“月底能凑到钱吗?”
“我看看《文艺时评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三四郎起身拉开抽屉,望向抽屉里的信封,那是昨日母亲刚刚寄来的。
“这个月我家里提前给我寄来了生活费,可以救急。”
“亲爱的小川君,太感谢你了。”
与次郎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活跃,说话的腔调和滑稽演员一样。时间已过十点,两个人依旧冒雨去了位于追分大街拐角处的面馆。当晚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喝着酒,最后与次郎埋单。与次郎一直都是一个主动埋单的人。但是此后,与次郎再也没有主动提出还钱。三四郎为人憨厚,虽然没有去催与次郎还账,但是心里始终惦记着寓所的房钱,希望他能尽快筹到钱。眼瞅着到了月末,还有一两天这个月就过完了。没想到与次郎还没有还钱,三四郎只得被迫将本月的房钱延期。当然他也明白与次郎不会立即还他。三四郎单纯地认为,与次郎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的,毕竟他对朋友还算仗义。不过广田先生曾说,与次郎的思想如同浅滩上时时流动的水一样。如果无休止地流动下去,就只能希望他不要忘却了责任。